们的?她说你别跟我扯电影是什么艺术,电影算什么,灯一亮就结束了,没了,消失了,你为什么不去抓住一些实在的东西?
为什么?
因为抓不住的东西才美啊。
他看到梦里那个年轻的自己眼睛发红地对父母保证,说自己会洁身自好,说自己会好好拍戏,好好做人,一定不会被诱惑,会好好……没等他说完,脸上又被甩了一个耳光。
那一记耳光郑观语记了很多年,毕竟实在是太响,太疼了。
他带着那一记耳光的痛感进了《残缺好景》的剧组。半年的拍摄周期,为了入戏,他日常生活里也变得很不爱说话,沉默的时候很多,开始喜欢听评书,京剧,越剧……无聊的时候他总是听,听片中宋瑜唱过的那些戏,《四郎探母》,我好比笼中鸟有翅难展,我好比虎离山受了孤单。《春闺梦》,饥寒饱暖无人问,独自眠餐独自行……
都是戏。
拍《残缺好景》是自我怀疑最严重的一段时间,孤单,迷茫,像只没头苍蝇一样地混在剧组里,浑浑噩噩。找不到别的寄托了。他开始依赖镜头,依赖镜头里的故事,依赖不真实,完全将自己沉浸在故事里,把那当做自己的唯一,能抓住的所有。
他渐渐发现自己每次看向摄影机就会变得很平静,很忘我,能忘记自己是谁。
那感觉很奇异,很美妙。
好像是懵懵懂懵就确定了自己想做什么。他发现自己真的很喜欢电影,也喜欢那个父母口中那个“不真实的世界”。
他心里赌着一口气,认认真真演每部戏,告诉自己要拿很多奖,要争气,不被理解无所谓,但至少不要让父母看不起。
他努力了很久才让父母一点点接受自己的职业,性向。其中的辛酸和艰难,说来大概也没有几个人能感同身受。
之后梦里的场景切得很快,更乱了些。
他梦到跟明峥接吻。在家里,在镜头里,在高小羽的床上,在窗边,窗帘是红色。他梦到走马灯,灯上有接吻的小鱼。他看见梦里的自己浑身是血,看见明峥从二楼跳下来,哽咽着叫他——高小羽。
明峥总说,你拍戏怎么这么收放自如,你好像不在乎。怎么可能不在乎?他的很多个梦里都有高小羽,都有这部戏,他鲜少跟别人提起,但从没忘记过。
拍摄期间刻意压着很多纷杂的情绪,毕竟他不能垮,他要稳着明峥,稳住戏。一开始拍完其实没什么感觉,可就在某个下午,在家里的琴房,他弹琴的时候突然想到了那首《钟》。他下意识弹奏了一遍,弹着弹着就入神了,接着就把自己关在琴房里哭了一个下午。
每部戏都是他的一次人生,怎么可能不难过。
耳朵似乎又被吻了吻。有个人在他耳边低语道,梦里不知身是客。
一晌贪欢。
那声音沉沉的,带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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