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,面前放了个碗,二胡拉得悲愤激昂。
路人匆匆,很少有人看他。
也有一边打电话,一边随手往他碗里扔个硬币的好心人。
张大头早上出门的时候,途经地铁口,会顿足听他拉完一曲二胡。
然后无声地弯下腰去,在碗里放些钱。
这个习惯持续了大半年。
忽有一日,他又经过地铁口,远远听到二胡的声音变了。
瞎子从前拉的多是病中吟,曲调缠绵婉转,闷苦压抑。
今日的曲子,却是一首悠扬轻松的调子。
走近的时候才发现,拉二胡的是个身穿白色蕾丝裙,长发披肩的年轻姑娘。
姑娘也不嫌脏,与瞎子老乞丐坐在一起,脸上也卡了一个墨镜。
张大头顿足,看着这姑娘觉得有些眼熟。
一曲作罢,姑娘起身,把二胡还给了老乞丐,同时转过脸来,把墨镜摘了——
「嗨,好久不见。」
一张精致而熟悉的脸,似笑非笑地看他。
哦,想起来了,是池婷。
不,更准确地说,应该是朱牧。
她化了个淡妆,气质慵懒,问他道:「这首曲子怎么样?」
大头勾了勾嘴角:「还行,第一次听二胡拉的高山流水。」
「哇,你很厉害嘛,竟然听出来了。」
朱牧眼中有赞赏,继续道:「我也是第一次用二胡拉这曲子,其实筝曲和琴曲弹奏出来的高山流水,音色更好,但若分开来说,流水这段引子部分需不停变换音区,泛音又要讲究清澈,用二胡倒也合适,音韵挺好。」
「嗯,确实不错。」
简单地点评,他看起来没有太大兴致多谈,照例弯腰在瞎乞丐碗里放了钱,起身打算离开。
却不料朱牧跟着他一起走了。
二人同行,朱牧踩着高跟鞋,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说话:「我已经很久没有这种遇到知音的感觉了,像是伯牙又遇钟子期,我觉得我们应该一起吃吃饭,叙叙旧。」
「不必了,我们不熟。」
「你不会以为我想泡你吧?我只是有些问题想请教罢了。」
「什么问题?你可以直说。」
朱牧突然停下脚步,看着他笑。
张大头回头看她一眼,皱了下眉。
她幽幽道:「你周围都是鬼,不怕吗?」
环顾四周,是热闹的街,可艳阳之下,还是能感觉到一股阴气,从四面八方传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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