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把他说成疆场修罗的传闻是真的么?
若她不认识他,若说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,或是个闲散家中无所事事的勋贵子弟,她也必然是相信的。
可就是这么一个人,那双白且修长到近乎有些秀气的手上沾着无数鲜血不说,更曾历过无数艰难险阻,一步步地从深渊谷底爬起来,才成了如今这般,她所看见仿佛随时都超然世外淡然处之的模样。
她手肘撑在膝上,托腮看向他,就这么看了好一阵子,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,自那次后,她后来再去阅微堂,敛秋都找了托辞推拒,想是他开过口不得再去,但方才他却特地让她过来送衣服,其实……听起来,倒有几分变着法地抹过当日之事的意思。
兴许,这竟然是这莽夫难得良心发现的一点悔改之意?
她对这发现实在是有些惊奇,将早间被那串念珠扰乱的心神都一并彻底收了回来,半晌没眨过眼,就这么直楞楞地看着对面的人。
她看得实在是有些久了,孟璟懒洋洋地将眼皮掀起一条缝,百无聊赖地问:“还没看够?”
她先“啊”了声,随后才反应过来他原来并没有睡着,尴尬地收回目光,又觉得这般实在是太做贼心虚,故作镇定地重新看向他,点了点头:“没。”
孟璟哑然失笑。
他重新闭上眼,听她在那儿窸窸窣窣地摸索了半天,最后抛给他一物,他下意识地伸手接过,凭触感判断出来……居然是一个铜板。
他嘴角抽了抽,听见她笑着问:“小侯爷,你平时去秦楼楚馆,一个晚上多少银子啊?”
“……”
好歹算半个大家闺秀,真够不害臊的。
她见他不答,继续道:“我就看会儿,一个铜板儿估计也该够了吧。”
劲风破空而来,她赶紧往旁一躲,等动静停了,这才看向一侧,那枚铜板正正嵌在马车壁上,完全没了进去。
这要是打在她身上,她下意识地倒吸了口凉气,觉着有些后怕,正想要说句话讨饶,他先一步开了口:“楚怀婵,我看你是胆子越来越大了。”“就仗着有母亲给你撑腰?”他冷笑了声,手微微握紧,“想找死还不容易么?”
得,大概又要拧断她脖子了。
识时务者为俊杰,屈服于暴力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,她非常有气节地服软:“小侯爷,我……”
“闭嘴。”
“哦。”
她蔫蔫儿地闭了嘴,又悄悄看了他几眼,这才讪讪收回目光。
等人声越发鼎沸之时,东流吁停了马,请他们下车。
楚怀婵两个月没出过府门,今日这新鲜地儿还是闹市,顿时跟撒了欢的马儿一样,早忘了她今日是为盯着孟璟而来的,一路女人天性爆发,见着什么都要买上一堆。她今儿是从阅微堂直接走的,压根儿没带丫鬟,后来敛秋过来替她送衣服,因着之前那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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