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成功蹲下身子查看了被气晕的江建林。
我四平八稳地坐在原地，看着倒下的江建林，眼神无比的冷漠。
我赢了。
我彻彻底底的赢了。
但心里并未体会到任何胜利的喜悦，我只觉得慌张，只觉得惶恐。
因为我是这个世界上，少有的几个人，清楚江游龙是怎么死的人。
但这个秘密，我永永远远都会吞进肚子里，跟江游龙的尸体一起，埋葬在泥土里。
几个人将气得晕倒的江建林抬走以后，马成功又看向了我。
“沈墨，你不可能是杀人凶手，唐龙告诉过我，江游龙死的那天，他见过你，你没有作案的时间。”
听到马成功这么说，我也微微笑了笑。
“蓉城死了一个败类，多了一份安宁，这是好事儿啊！”
我站起来，伸了个懒腰。
身后，马成功却用严厉的语气反驳道：“哪怕他是个败类，那也得用法律去制裁，你懂我的意思吗？”
法律的制裁？
我冷眼扫向马成功：“法律能制裁一个拥有精神分裂症的疯子吗？”
“他在京城撞死了一家三口，为什么没有受到制裁？”
“他在蓉城开车撞毁了我的店面，还差点将我撞死，为什么没有受到制裁！”
我的话，让马成功语塞起来。
他沉默着不再说话。
我并没有对蓉城的司法制度感到失望，我只是觉得，有些人，还是以恶制恶更好！
马成功跟唐龙有自己的律法。
那么我们沈家，也有自己的律法。
“没什么事儿的话，我先走了。”
迈开步伐，平稳地朝门口走去。
打开门把手，身后的马成功突然看着我说道。
“沈墨！”
“你变得越来越像沈临风了......”
我仰着脑袋，像一个高傲的国王，行走在走廊上，路过的所有人，都好奇地打量着我，他们或是在底下窃窃私语着什么，或是在阴阴发笑。
我知道，从今天开始，我会被更多的这样的人注视着，观察着。
转弯，拐进了厕所，我那高傲的神态终于无法维持。
呕——
我几乎爬着，滚着，来到了洗手池边，疯狂地呕吐着。
江游龙的死状，一直在我的脑袋里循环播放。
其实我很害怕，我害怕得双腿都在颤抖，我害怕得神经都在敏感。
是陈霏阳干的！
是陈霏阳杀死了江游龙。
她用铁钉，穿透了江游龙的身体，让他的血流干，用刀子划开了江游龙的肚子，让他的肠子滚落下来。
一股生理和心理上的反感，让我不停地呕吐着。
沈墨！
从今天开始，不会再有人欺负我了。
从今天开始，我变了，我一直都在坚守的良心，终于被陈霏阳给侵蚀了。
痛苦和纠结，在我的心里发酵。
打开水龙头，冲掉了自己的呕吐物，也冲掉了以前的自己。
我抬头看向镜子。
刹那间，我的脸竟然变成了沈临风。
他在镜子里对着我发笑，我在镜子前发颤。
“爹，别缠着我了，我不会成为你，我不会成为第二个你！”
我的嘴里小声嘟囔着。
然后转身走出了厕所。
走廊上，刚好看见几个人抬着晕倒的江建林赶往医院。
而我的心里，也不再对这个人感到害怕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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